精品小说《认知棱镜》,类属于短篇言情风格的经典之作,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陈默苏晚赵乾,小说作者为超人苏坡曼,文章无删减精彩剧情讲述的是:他猛地起身,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。环顾四周,狭小的出租屋几乎无处可藏。沉重的砸门声一……
城市在寂静中腐烂。
没有持续的爆炸,没有密集的枪声,只有一种更深沉、更令人窒息的死寂,偶尔被几声非人的、不知来源的嚎叫或歇斯底里的狂笑撕裂。陈默像一只穴居的老鼠,蜷缩在他那被金属支架勉强封堵的巢穴里。时间失去了意义,只有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和窗外昼夜的交替,标记着世界的滑落。
食物和水在缓慢地消耗。他拆开最后一包压缩饼干,干涩的粉末刮着喉咙,就着瓶底最后一点浑浊的存水艰难咽下。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,提醒他必须做出选择:
困死在这里,或者冒险出去,在遍布认知疯子的废墟里寻找一线生机。
他选择了后者。不仅仅是为了食物和水。
几天前,他在一个早已废弃、但依靠备用太阳能板勉强维持的本地论坛加密版块里,捕捉到一条微弱却持续的信号。信号源在城市的另一端,一个曾经的大型仓储物流中心附近。发帖人自称“苏晚”,信息非常简短,核心只有两点:
她是一名医学生;她观察到感染者的认知扭曲似乎并非完全随机,而是高度依赖其感染前最核心的“执念”或“偏见”,并且这种扭曲状态似乎具有某种“传染性”——强烈的认知冲突本身,就可能成为新的感染源。她在尝试收集样本,寻找可能的干预点,但力量有限,寻求有技术能力的人合作。
“认知冲突传染……”
陈默咀嚼着这个词,苏晚的观察像一道闪电,照亮了他“棱镜”程序的核心思路。他的“棱镜”,正是要利用算法,模拟出与感染者固化的扭曲认知截然不同的信息流,试图在其坚不可摧的认知壁垒上撕开一道缝隙,引发内部的冲突和瓦解。苏晚的发现,无疑是对他理论最有力的佐证和补充。
目标明确:城市东区,鸿图物流中心。带上所有的装备:一台加固过的军用笔记本(病毒爆发初期从混乱的电子市场废墟里淘到的),几块沉甸甸的备用电源,几包能量棒,一把磨尖了的、从厨房拆下来的沉重钢管——这是他仅有的武器。最重要的,是他存储在笔记本加密分区里的“棱镜”程序核心框架和数据库雏形。
出发的时刻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缝隙。他移开沉重的金属支架,像幽灵一样滑入走廊。隔壁老王家的门依旧虚掩着,浓烈的腐臭味如同实质,但他强迫自己不去看。楼梯间里一片狼藉,应急灯忽明忽灭,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。他紧贴着冰冷的墙壁,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,钢管紧握在手中,汗水浸湿了握柄。
城市的街道是噩梦的具象化。废弃的车辆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,堵塞了道路。商店的橱窗大多被砸碎,里面一片狼藉。风卷起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游荡的身影。他们有的漫无目的地徘徊,口中念念有词;有的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或车辆疯狂地指指点点,仿佛在控诉着看不见的敌人;有的则蜷缩在角落,身体剧烈地颤抖,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恐怖世界里。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、排泄物和隐隐的血腥味混合成的、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陈默利用车辆的残骸、倒塌的广告牌作为掩护,像壁虎一样在城市的阴影中潜行。他尽量避开开阔地带,尤其避开那些聚集在一起、情绪明显处于爆发边缘的感染者群体。一次,他躲在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后,亲眼目睹了一场由“幻觉”引发的血腥冲突:
一个穿着脏污西装的男人,突然指着对面一个抱着破旧玩具熊的女人尖叫起来:
“怪物!绿皮的!它要吃了我的孩子!”
他挥舞着一根捡来的铁棍就冲了上去。女人惊恐地后退,死死抱着玩具熊,尖叫着:
“孩子!我的孩子!别抢我的孩子!”
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,铁棍砸下,鲜血飞溅。旁边几个麻木游荡的感染者被这冲突吸引,有的漠然走开,有的则被**得更加狂躁,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。
陈默强忍着呕吐的冲动,趁着混乱,迅速从另一侧溜走。这场景再次印证了苏晚的观察:
认知冲突本身,就是病毒传播和加剧的温床。暴力、混乱,是扭曲认知最直接的表达方式。
接近鸿图物流中心区域时,建筑的密度开始降低,巨大的仓库厂房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晨曦微光中。这里的感染者似乎少了一些,但气氛更加压抑。他按照苏晚在信息里留下的、极其隐晦的标记指引,绕到物流中心后方一片相对偏僻的附属建筑区。在一个不起眼的、标着“机电设备备品库”的厚重金属卷帘门前,他停下了脚步。门侧不起眼的角落,用红色的喷漆画着一个极小的、抽象的棱镜符号——这是约定的暗号。
陈默警惕地环顾四周,确认没有异常。他深吸一口气,按照苏晚信息中提供的节奏,在金属门上轻轻叩击:三短,一长,两短。
短暂的死寂后,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。厚重的卷帘门没有完全升起,只抬起了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缝隙,里面一片漆黑。
“身份?”一个刻意压低、带着紧张和警惕的女声从门缝后的黑暗中传来。
“棱镜。”陈默同样压低声音,报出了约定的代号。
门内沉默了几秒,似乎在确认。接着,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伸出来,快速地将卷帘门又向上推高了一点。
“快进来!”
陈默毫不犹豫,弯腰钻了进去。身后的卷帘门立刻被拉下,隔绝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和污浊的空气。
门内是一个巨大的仓库,堆满了各种大型机械设备的备用零件和木箱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、金属和灰尘的味道。几盏挂在钢梁上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,光线昏暗,让仓库深处显得影影绰绰。一个穿着沾有污渍的白色实验服、外面套着不合身防刺背心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后,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金属管。她看起来非常疲惫,脸色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,像黑暗中燃烧的炭火。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,更添了几分紧张感。这就是苏晚。
“陈默?”
她上下打量着陈默,目光在他背着的军用笔记本包和手中的钢管上停留片刻,带着审视。
“是我。”
陈默点头,目光同样快速扫过仓库内部。角落里用货箱和帆布隔出了一个小区域,能看到一张简易的行军床、一张堆满了各种试剂瓶、试管、显微镜和记录本的桌子,还有一个小型的医用冷藏箱。一个角落用塑料布隔开,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关着什么,发出低低的、不似人声的呜咽和抓挠声。
“跟我来。”
苏晚没有多余的寒暄,转身引路,脚步很轻。她带着陈默绕过一堆堆的零件箱,走到仓库深处一个相对隐蔽、靠近一个小型发电机组的角落。这里被清理出一片空地,放着两张破旧的折叠椅和一张充当桌子的金属工具箱。
“时间不多,长话短说。”
苏晚坐下,语速很快,带着医学生特有的条理,但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疲惫和紧迫,
“你的‘棱镜’思路,是唯一理论上可能绕过病毒认知固化机制的方法。我这边有一些初步的临床观察数据和样本。”
她指了指那个被塑料布隔开的角落,声音低沉下去,
“是个感染者,男性。感染前是个极端环保主义者,坚信工业文明毁灭地球。感染后,他的认知扭曲成……认为所有非植物生命体都是‘地球之癌’,必须清除。包括他自己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:
“我们尝试过药物镇静,完全无效。物理约束……他会疯狂地自残,试图‘清除’自己这个‘癌’。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,都被他视为‘癌细胞扩散者’,攻击性极强。我的观察是,他的核心执念——‘保护地球’——被病毒极端化、妖魔化了。任何与‘清除癌变’这个终极目标相悖的信息,都被彻底屏蔽。‘棱镜’的关键,就在于能否找到一种信息表达方式,能绕过他的‘清除癌变’过滤器,直接触及其认知底层‘保护’的本能。”
陈默的心跳加速了。苏晚的观察太关键了!
“绕过过滤器……触达底层本能……”
他重复着,脑中飞速运转,
“这需要极其精准的‘信息建模’。不仅要模拟出对立信息,更要模拟出感染者能够接受的‘信息载体’形式。比如,对他……”
陈默指了指隔离区,
“如果我们用植物的生长形态、森林的自然恢复力影像,结合特定的声波频率(模仿自然风声、水声),再植入极其微弱、暗示‘共生共存’优于‘彻底清除’的逻辑片段……不是直接反驳他,而是用他唯一能接受的‘自然语言’,悄悄植入一个‘保护’方式多样性的种子?”
苏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:
“对!就是这个思路!用他认知体系内‘合法’的符号和逻辑,悄悄植入一个‘非法’的、但更接近原初本能的结论!这需要强大的算力和精准的模型!你的程序能做到建模吗?”
“核心算法已经构建完成。”
陈默拍了拍身边的军用笔记本包,眼中也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,
“但需要庞大的个体行为数据来训练模型,优化信息投放的精准度。你的样本和观察记录,是无可替代的燃料。”
他看向隔离区的方向,那里传来的抓挠声似乎变得更加焦躁,
“我们……能试试吗?在他身上?”
苏晚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,被一种深沉的忧虑取代。她沉默了几秒钟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实验服的衣角。
“风险……非常高。这相当于用他唯一能理解的‘语言’,告诉他坚守的一切都是错的。结果可能是……认知的彻底崩溃。比死亡更可怕的崩溃。”
仓库里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。只有发电机低沉的嗡鸣,以及隔离区方向传来的、越来越急促的抓挠和嘶嘶声,像困兽的绝望挣扎。
“我知道风险。”
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目光直视着苏晚,
“但如果不试,‘棱镜’就永远只是个理论。外面每分每秒都有人像他一样沉沦,或者在冲突中互相毁灭。我们……需要数据,需要验证。哪怕失败,也能知道这条路是否走得通。”
苏晚迎着他的目光,那里面没有狂热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孤注一掷的决心。她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,眼神中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沉重:
“好。准备接入设备。我来负责生命体征监控和紧急干预。一旦出现不可控的崩溃迹象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,但意思已经很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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