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全款买房，等来一纸烂尾“羡羡，这套房我真给你压到最低了，再少一毛钱，
我得贴工资。”隔着售楼处锃亮的大理石台面，贺峻峰把价格表推到林羡面前，
修长的手指在“优惠后总价”那栏敲了敲，声音低得像哄孩子。“一次性全款，
再送产权车位，别人想都别想。”林羡盯着那串数字，一百八十七万六千。
母亲把存折递给她时，笑得眼角全是褶子。“咱家就你一个姑娘，
砸锅卖铁也得给你置办个窝。”存折最后一页贴着一张旧照片：母亲年轻时站在脚手架下，
戴着安全帽，手里攥着一根钢筋。那是她修了半辈子楼，却从没住过新房的证明。
“真的不能再分期吗？”林羡压低声音，“我妈想留点钱装修。”贺峻峰叹口气，
凑到她耳边。“宝贝，内部房源只剩三套，今晚十二点前锁房系统就关。你要是按揭，
这套房立刻被关系户抢走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一句，“而且，分期利率上浮20%，
你算算要多还几十万。我可舍不得你背债。”林羡被那句“舍不得”烫了一下。
她和贺峻峰恋爱三年，从没红过脸。三个月前，他刚带她见过父母，饭桌上，
贺妈妈拉着她的手说：“峻峰这孩子脾气倔，认准了谁就是一辈子。”那天晚上，
林羡给母亲打了三小时电话。母亲沉默很久，最后说：“钱是人挣的，安全感才是房给的。
妈信你。”第二天一早，母女俩拎着帆布包，把三张定期存折全部取空。
银行柜员反复确认：“确定全部提前支取？利息损失不少。”母亲笑得坦然：“给孩子买房，
不亏。”签合同时，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购房合同上，甲方那栏盖着鲜红公章“远峰置业”。
贺峻峰亲自递笔：“签这里，慢点写，别紧张。”林羡抬头看他：“你会一直在这儿陪我吗？
”“傻瓜，这是我的楼盘，我跑哪儿去？”贺峻峰捏了捏她的脸，“封顶那天，
我请你妈来剪彩。”……三个月零六天，林羡再踏进工地，门口保安换了人。
新保安叼着牙签，听完她报房号，懒洋洋地指了指远处：“看见没？塔吊都停了，
老板说没钱。”轰隆一声，像有雷在脑子里炸开。林羡踩着泥地往楼里跑，高跟鞋断了跟，
她干脆甩掉鞋，赤脚踩在泥地上。三个月前热火朝天的工地，如今只剩钢筋铁骨戳向天空，
混凝土搅拌机蒙着灰布，像一头死去的巨兽。手机拨打贺峻峰，关机。售楼处大门紧锁，
玻璃上贴着盖红章的公告：“因资金链断裂，远峰置业进入破产预重整，
暂停一切销售及施工。”公告日期是昨天。林羡蹲在地上，把公告拍给贺峻峰，
微信却跳出红色感叹号，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。她疯了一样去远峰总部。
前台小姑娘眼神躲闪：“贺总？早辞职了，听说移民加拿大了。”“不可能！
”林羡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，“昨天他还在业主群发复工通知！
”小姑娘调出手机里的离职证明，落款日期是一个月前。林羡眼前发黑。
她想起昨晚母亲还问她：“封顶是不是快了？妈给你绣了一对大红色枕头套。
”……**群里炸了锅。“我贷款批下来才两天，开发商就跑路？”“首付是我爸的救命钱！
”“报警了，警察说合同纠纷，让走诉讼。”林羡一条条往上翻，
直到看见有人发：“贺峻峰卷走了2.3亿预售款。”配图是机场背影，男人拖着登机箱，
箱子上还挂着他们一起买的旅行牌，“HI,CANADA”。她站在烂尾楼18层天台，
风把裙摆吹得猎猎作响。脚下是黑漆漆的电梯井，像一张吃人的嘴。手机响了，是母亲。
“羡羡，我炖了排骨汤，晚上回来喝？”林羡喉咙发紧：“妈……房子可能……要晚点交。
”母亲沉默两秒，笑了：“没事，妈等得起。”挂掉电话，林羡才发现手心全是汗。
她蹲下来，用指甲在水泥墙上狠狠刻下一行字：“贺峻峰，我亲手盖的楼，
你跪着也得住进来。”……三天后，林羡收到法院传票，远峰置业申请破产清算，
债权人会议在一个月后召开。她把传票塞进背包，去了市图书馆。建筑区书架最底层，
一本《一级建造师实务》被翻得卷了边。借书登记时，管理员多看了她一眼：“姑娘，
这书可不好啃。”林羡笑了笑：“我得把属于自己的房子，从纸上盖到地上。”……晚上，
母亲坐在客厅补窗帘，老花镜滑到鼻尖。林羡蹲下来，把存折轻轻推回去：“妈，钱没了。
”母亲“嗯”了一声，针脚却没停：“钱没了再挣，人没垮就行。”林羡把脸埋进母亲膝盖，
闻到熟悉的肥皂香。“妈，我要去学盖楼。”母亲的手顿了顿，落在她发顶：“去吧，
妈给你攒买安全帽的钱。”……一个月后，债权人会议现场。远峰律师团西装革履，
宣布：“资产不足清偿债务，建议业主放弃产权，转为普通债权。”业主们吵翻天，
林羡站起来，声音不高，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：“根据《破产法》第87条，
业主已支付全款，享有优先受偿权。
而且……”她举起手里的档案袋：“我申请业主自救复工，这是住建局盖章的试点文件。
”律师脸色变了：“你个人没有开发资质！”“我有。”林羡把一级建造师证书拍在桌上，
“从今天起，我是这栋楼的工程负责人。”散会时，一个中年男人追上她：“小林，
你真能复工？我闺女明年结婚，就等这房……”林羡看着远处烂尾楼的剪影，轻声答：“能。
”……夜里，她回到工地。保安室灯亮着，新来的大爷递给她一杯热水：“姑娘，
我孙女也在**群里，她说你是英雄。”林羡摇摇头，打开手机备忘录，
写下第一条复工计划：“1.联系原施工队，核对钢筋型号。”写完，
她抬头望向黑洞洞的楼体。“贺峻峰，”她对着空气说，“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到你。
”风穿过空荡的楼梯井，发出呜咽般的回响，像是回答。第二章 自救合作社，
直播搬砖“林羡，你疯了吧？工地停工半年，钢筋都锈成麻花，你还真想复工？”“我没疯，
我算账了。”林羡把一叠打印好的A4纸拍在折叠桌上，“这栋楼主体结构只差最后一层，
封顶就能进入销售尾款监管节点，只要再投六百万，
我们就能拿到**托管账户里剩下的八千万。”六百万，对十九户已经被掏空的家庭来说，
是天文数字。老赵把一次性茶杯捏得咯吱响：“小林，不是大家不信你，是信不动了。
我闺女明年结婚，亲家说再拿不到房就退婚，我……我都想跳楼了。
”“那就把命留到封顶那天再跳。”林羡声音不高，却让整个临时会议室瞬间安静。
她点开手机计算器，把屏幕转向众人，“我算过，每户再凑十万，剩下的缺口我负责找。
”“你上哪找？”“众筹、直播、带货、卖惨，只要能合法筹钱，我都干。
”有人嗤笑：“你以为你是网红？”林羡没接话，直接点开微博后台，
把账号“复工吧烂尾楼”推到投影幕布上。粉丝数：3.2万；昨晚一条工地夜景视频，
播放量137万；打赏金额：4.7万。“昨晚四小时，我们挣了四万七。”她顿了顿，
“如果每天四小时呢？”死寂三秒后，会议室炸了。“我闺女有十万嫁妆，先借我！
”“我公积金还能提四万！”“我家有辆闲置皮卡，可以拉建材！
”林羡压了压手：“钱只是第一步。我考过了一级建造师，昨晚刚拿到电子证书。
”她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，证书编号赫然在目，“从今天起，我是这栋楼的工程负责人，
法律责任我扛。”有人小声问：“那……施工队呢？”“原总包跑路，
但工人还在群里抢红包。”林羡点开微信群，“我已经联系到钢筋班、木工班、混凝土班，
他们愿意先干活后拿钱，条件是日结生活费。”“日结？一天得多少？”“每人两百，
三班倒六十人，一天一万二。”老赵掐指一算：“一个月三十六万，我们……撑得住？
”林羡点头：“所以我需要一位财务监督，每天直播公示账目。”角落里，
一直没吭声的眼镜姑娘举起手：“我是注册会计师，我可以。”“好，许晴，财务总监。
”林羡又看向老赵，“赵叔，你开过塔吊，安全员归你。”“我？
二十年没摸过了……”“那就从今天开始摸。”林羡把一顶崭新的安全帽扣到他头上，
“所有人，分工明确，责任到人，谁掉链子，谁自己下楼。”……第二天清晨五点，
工地大门被推开，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林羡扛着三脚架走在最前面，
老赵拎着喇叭跟在后面。“各位老铁，早上好，这里是复工吧烂尾楼直播间，
我是今天的代班主播林工。”林羡把镜头对准自己，素颜，马尾，
安全帽下一张被风吹得通红的脸，“现在带大家去看看我们锈成麻花的钢筋。
”弹幕瞬间刷屏：“**姐别哭，我给你刷火箭！”“这钢筋还能用？我出运费，
给你们拉新的！”“主播缺不缺搬砖的？我免费！”林羡蹲下身，用钢丝刷刷开钢筋表面，
露出金属光泽：“锈蚀等级C级，可以除锈后继续使用，符合规范。”她抬头看镜头，
“谢谢‘搬砖小王子’的火箭，这笔钱我们用来买除锈剂。
”老赵在一旁小声嘀咕：“真能忽悠。”林羡压低声音：“赵叔，直播间八千人在看，
你笑一个。”老赵咧开嘴，露出两颗金牙，弹幕一片“大爷可爱”。……中午，
第一批除锈剂到货，林羡带着业主们在烈日下刷钢筋，手套磨破，掌心起泡，没人喊停。
“林工，歇会儿吧，你嘴唇都白了。”许晴递来一瓶藿香正气水。
林羡摇头：“十二点太阳最毒，也是直播在线人数最高的时候。
”她对着镜头举起磨出血泡的手掌，“老铁们，看见没？这是真复工，不是摆拍。
”弹幕飘过一行红字：“‘工地女战神’送你一辆保时捷。”林羡笑出声：“谢谢保时捷，
但咱工地开不进，折现吧！”……下午三点，混凝土搅拌车开进工地，司机跳下车：“林工，
按你说的，先卸十立方试用，钱后付。”林羡递过去一瓶冰水：“辛苦了，
直播间给你打广告，下次有活还找你。”司机乐了：“那我得去发个朋友圈，
说我给网红楼打工。”混凝土倾泻而下，灰浆四溅，业主们站在一旁，眼眶发红。“老赵，
看见没？咱们真的在复工。”许晴声音哽咽。老赵抹了把脸：“我闺女说，等我封顶那天，
她穿婚纱来剪彩。”……晚上八点，直播结束，林羡瘫坐在水泥袋上，
数着后台打赏：今日收入12.4万，扣除材料费，净剩7.8万。
她把截图发到群里：“今天进度：钢筋除锈完成30%，混凝土试块合格，
打赏+众筹累计到账46万，离六百万目标还差554万。”群里瞬间刷屏大拇指。
老赵发来语音：“小林，我今天刷抖音，看到贺峻峰小号在评论区蹦跶，说咱们撑不过三天。
”林羡冷笑：“截图保存，三天后我们直播打脸。”……夜里，林羡回到出租屋，
母亲还没睡，桌上放着一碗热汤面。“直播我看了，手心疼不疼？”母亲拉过她的手，
轻轻吹气。林羡摇头：“不疼，今天有个大哥说，他女儿也在烂尾楼名单里，
给我们捐了两万。”母亲把一枚旧安全帽**递给她：“这是你爸当年修桥时戴的，
我留着没用，给你。”林羡接过，帽檐内侧刻着一行小字，“安全第一，质量终身”。
她把帽子戴到头上，镜子里的人眼睛亮得吓人：“妈，封顶那天，我请你剪彩。
”第三章 复工第一战：午夜偷钢筋1“全体注意，今晚轮到老赵值班。
无人机一号、二号全部升空，红外模式，画面推流到我电脑。
”林羡蹲在集装箱改成的临时指挥室里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利落。
凌晨一点十五，工地大灯熄灭，只剩塔吊顶端两盏警示灯，一闪一闪，像心跳。
老赵把泡好的方便面往桌上一磕，热气糊满眼镜：“真要蹲一夜？我闺女还等我回去试婚纱。
”“婚纱的钱就在这堆钢筋里。”林羡把监控画面切到主屏，
“白天刚除锈的HRB400螺纹钢，市场价四千五一吨，三十吨就是十三万五千。
有人心疼了。”屏幕左上角，一个红色热源点贴着围墙移动。“来了。”林羡按下对讲机，
“各组就位，别打草惊蛇。”2热源点变成五个人，黑帽、口罩、撬棍。
他们轻车熟路撬开西南角钢筋棚挂锁，两根撬棍**捆扎带，“嘣”一声，
整捆螺纹钢滚落在地，金属撞击声在夜里格外清脆。“快！装车！”带头的男人低声催促。
“哥，这玩意真不锈？看着挺新。”“新个屁！再新也是废铁价，拉到南城黑市，
一吨两千五，赚翻。”林羡把对讲机调到直播频道，轻声倒计时：“三、二、一，亮灯。
”瞬间，四盏LED探照灯同时打亮，工地如同白昼。无人机俯冲，
喇叭里传出林羡的声音：“各位晚上好，这里是复工吧烂尾楼现场，
今天给大家直播——抓贼。”弹幕瞬间刷屏：“**！真抓到现行！”“主播这灯一开，
我屏幕都白了。”“报警了吗？别冲动！”老赵拎着手电冲在最前面：“都别动！
钢筋上做了标记，偷一吨判三年！”带头男人一愣，随即抡起撬棍：“老东西滚开！
”3撬棍落下的前一秒，一道黑影从侧面撞来，直接把男人扑倒。是保安队长阿斌，
退伍军人，白天刚被林羡用日结两百的价格挖来。“阿斌，按住他！
”林羡边喊边打开手机录像，“证据固定，一个都跑不了。”剩余四人见势不妙，四散奔逃。
老赵早有准备，按下遥控器，工地大门“哐当”落下电动栅栏。“跑？往哪儿跑？
”老赵喘着粗气，“老子开塔吊二十年，关门按按钮比谁都快。”4警车十分钟就到场。
带队的是片区民警小郑，林羡直播间的老粉。“林工，又是你。”小郑苦笑，
“上次是混凝土，这次是钢筋，下次该抓谁？”“下次抓幕后老板。”林羡把U盘递过去，
“无人机全程录像，人脸清晰，撬锁工具齐全，够刑事立案。”带头男人被反铐着，
还在叫嚣：“你们懂个屁！这批钢筋是废的，根本用不了！”林羡蹲下身，
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金属牌，啪地贴在他额头：“睁大狗眼看清楚，国家质检二维码，扫一下。
”手机一扫，跳出电子合格证，男人脸色瞬间灰白。5做完笔录已是凌晨四点。
林羡把直播回放剪成三分钟视频，标题：《偷钢筋？先问问我直播间三百万观众答不答应》。
早上七点，视频冲上热搜榜尾，#复工吧烂尾楼抓贼#话题阅读破两千万。
评论区最高赞：“我捐了五十，不为别的，就为**姐这口气。”“建议全国烂尾楼学习，
自救还能抓贼，爽！”6上午九点，市质监站突击抽检。站长老周拍着林羡肩膀：“小林，
昨晚视频我看了，钢筋质保书、进场台账、批次检测一个不落，比我见过的正规工地还正规。
”“周站，那复工许可……”“文件我带来了。”老周从公文包抽出红头文件，
“业主自救试点，特事特办。记住，安全第一，出事我担不起。”林羡双手接过，
九十度鞠躬：“谢谢您，也谢谢国家。”7中午，
贺峻峰的小号“远峰在逃太子”在视频下留言：“作秀而已，钢筋锈蚀C级，
根本过不了验收，坐等塌楼。”林羡秒回：“谢谢提醒，今晚八点直播间，现场取样送检，
欢迎围观。”8晚上八点，直播间人数飙到五万。林羡戴着手套，用角磨机切下一截钢筋，
火花四溅。“见证取样，全程录像，检测机构——市建科院，公正公开。
”弹幕：“**姐手稳得一批！”“贺狗出来对线！”半小时后，
建科院现场出具电子报告：“经检测，样品屈服强度435MPa，抗拉强度580MPa，
符合GB/T1499.2-2018标准要求。”林羡把报告截图甩到评论区，
@远峰在逃太子：“脸疼吗？下次记得先读书。”9夜里十一点，
林羡盘点战果：“今日热搜带来打赏收入21.7万，
黑市钢筋转卖未遂间接止损13.5万，质监站绿色通道节约审批时间至少一个月。
”老赵端着保温杯进来：“丫头，我闺女说，婚纱不试了，她要来工地拍结婚照。
”林羡愣住：“工地？”“她说，没有比亲手封顶的楼更浪漫的背景。”林羡鼻尖一酸，
抬头看向塔吊。警示灯一闪一闪，像在回应。10凌晨一点，直播间最后一条弹幕：“林工，
你什么时候睡？”林羡敲字回复：“等钢筋不再被偷，等混凝土不再被偷换，
等钥匙真正交到业主手里。”她关掉电脑，走出集装箱。夜风带着钢筋的冷味，却不再苦涩。
远处，第一缕晨光爬上塔吊吊臂，像一把出鞘的剑。
第四章 建材拉锯战：断供与反杀1“各位观众晚上好，这里是复工吧烂尾楼第四场直播，
我是你们的包工头林羡。”镜头里，林羡戴着安全帽，身后是一台轰隆作响的混凝土搅拌车。
弹幕刷得飞快：“今天怎么提前了？不是八点吗？”“因为有人想断我们粮。
”林羡把镜头对准工地门口的黑色轿车，“来，给大家看看，远峰置业新任副总——贺峻峰。
”车门打开，贺峻峰西装革履，手里转着一把奔驰钥匙，笑得像刚签了大单。“林工，
好久不见。”他抬手打招呼，声音不高，却刚好被麦收进去。弹幕瞬间爆炸：“**，
正主来了！”“修罗场预定！”林羡关掉美颜，把镜头调成广角：“贺总深夜探班，
是要给我们送混凝土吗？”“送？”贺峻峰摇头，“是来提醒你们，搅拌站明天起停止供料，
合同到期。”2会议室临时搬到集装箱。
是自救合作社与原搅拌站的“先货后款”协议；另一份是贺峻峰带来的《终止合作通知书》。
“根据合同第7.3条，我方有权单方终止，且不承担违约责任。
”贺峻峰用指尖敲了敲纸面，“除非你们愿意追加20%尾款，现金。
”“20%就是一百二十万。”许晴推了推眼镜，“我们账上只剩七十万。”“那就停工。
”贺峻峰耸肩，“混凝土一天不到位，你们的工期就拖一天，违约金一天五万。
”老赵把茶杯重重一放：“姓贺的，当初你卷走预售款，现在又要敲骨吸髓？”“老赵，
说话要讲证据。”贺峻峰掏出律师函，“再诽谤，我告你。”3直播没关，
弹幕开始众筹：“我出五百！”“我出一千！”“**姐开链接，我们凑！”林羡却没接话，
她打开手机计算器，
当着贺峻峰的面按下几个数字：“一百二十万除以每立方混凝土成本四百八，
等于二百五十立方。也就是说，我们只要找到更便宜的料，就能绕开你。
”贺峻峰笑出声：“全市混凝土协会统一价，你找谁？”“协会？”林羡抬眼，
“协会管得了大型搅拌站，管得了小型移动站吗？”4第二天清晨五点，
三辆小型搅拌车开进工地，车身上喷着“利民移动搅拌”几个蓝字。负责人老郭跳下车，
递给林羡一张手写报价单：“C30，四百二一方，现结。”“四百二？”老赵瞪大眼，
“比姓贺的便宜六十！”“不止。”老郭压低声音，“我听说你们直播带货，给我打个广告，
我再降十块。”林羡当场拍板：“成交，每立方四百一，日结。”直播镜头里，
混凝土倾泻而下，弹幕一片欢呼：“打脸来得太快！”“贺狗还在睡觉吗？
”5贺峻峰当然没睡。上午十点，
他带着质检站的人堵在门口：“有人举报你们使用无资质搅拌站，我们要取样。”“欢迎。
”林羡递上老郭的资质复印件，“移动站备案号、试验室编号、配合比报告，全在这儿。
”质检员老李是老熟人，他悄悄冲林羡竖大拇指：“配合比做得漂亮，
强度富余系数1.15。”贺峻峰脸色微变，转身打电话：“把南城黑市的料场全给我停掉，
现金双倍。”6下午三点，老郭的电话打进来：“小林，石子和砂子突然涨价，
比昨天高30%，我撑不住了。”林羡打开免提，让直播间三万观众一起听。
“石子一吨涨四十，砂子涨五十，一方混凝土成本直接飙到五百二。”老郭叹气，
“除非你们自己有砂石。”弹幕刷过一行红字：“我家亲戚开砂石矿！”林羡眼睛一亮，
私信立刻飞过去。7晚上八点，一辆皮卡开进工地，车厢里堆满取样袋。“石英砂，
含泥量1.2%；碎石，压碎值6%。”戴眼镜的小伙跳下驾驶座，“我表姐的矿，成本价，
运费我出。”林羡把镜头对准他：“网友‘砂石小王子’线下应援，掌声！
”成本重新拉回四百三。贺峻峰的封杀计划，宣告破产。8第三天清晨，
贺峻峰亲自押着三辆大罐车堵在门口：“今天，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：要么加价20%，
要么停工。”林羡没说话，她掏出手机，打开一份PDF文件：“昨晚十点，
我代表自救合作社与市建科院签署技术服务协议。
协议第3.2条：由建科院提供移动搅拌站技术顾问，成本价直供，协会指导价无效。
”贺峻峰脸色铁青：“建科院会陪你胡闹？”“不是陪我。
”林羡把镜头对准远处开来的公务车，“是陪**试点。”车门打开，
下来的是住建局副局长老郑：“远峰置业阻挠业主自救复工，情节恶劣，责令立即整改，
逾期罚款每日十万。”贺峻峰手里的合同被风吹得哗啦响，像一张废纸。9当晚，
直播间人数突破十万。林羡站在搅拌车前，举起一块新鲜出炉的混凝土试块：“今天，
我们共浇筑一百二十立方，成本比原计划节省九万六。省下的钱，将用于购买钢筋防锈漆。
《林羡贺峻峰》烂尾楼的完美交付章节精彩试读 试读结束
